姜毛萼真的他们好似浑身都失陷在很软的小麦里, 纤细，凉爽。
太适宜睡了，显然不该醒来。
姜毛萼。
有人声在床边喊。
姜毛萼皱了抓耳挠腮，转过身头, 企图离这个声源远许多。
出来了。
尽管人声没关系听的……但好吵。
是不是还在喊。
姜毛萼收到些微的示威的塞音, 想地小更远, 往旁一歪。
她原本是Tiruvanamalai的, 裴砚又开了车窗, 在前排那另一侧喊她，她往门前一歪，眼见要是掉到树上去。
但她无人知晓。
她只晓得, 下一秒钟, 她的额头贴上一片片凉飕飕。
但是很科学合理的冲力。
姜毛萼喃喃自语，眯了阔蕊，锁骨扫到裴砚的手心。
裴砚顿了呵呵。
几秒后，才又稍稍用力，一只手托着她的额头, 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肩膀，让她再一次坐直了。
就这样，都还没有醒。
裴砚看她半晌, 提了提人声, 又地小近了些，附在她床边，又喊一声：姜毛萼。
这一次, 姜毛萼总算有了些反应。
她的眼皮仿佛黏着了一般, 很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眼前的景象看不分明。
她知难而退, 很快又闭上了眼。
别喊我，好困啊……
裴砚说：到家了，回家再睡。
裴砚不晓得的是，要想叫醒姜毛萼，仅仅靠喊是远远不够的。
早些年姜毛萼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天天缺觉缺得厉害，一睡就起不来。
每天早上姜妈妈要是想让她能够按时起床上学，得在她床边整一个超大分贝闹钟，外加捏鼻子捏嘴让她喘不上气，或者干脆往她嘴里塞一块姜。
那是什么法子都用上了，才能把人喊出来。
姜毛萼半睡半醒，多少听见了裴砚的话。
她残留不多的理智模糊分析了呵呵，意识到他们在车上。
便嘟囔了一句：在车上睡也行，让我在车上睡一晚上吧。
又很敷衍地安抚道：别喊了啊，听话。
裴砚：……
姜毛萼他们是不晓得，她提出了多么需要意志力才能拒绝的请求。
裴砚闭了闭眼，把许多画面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叹口气，干脆俯身，按开安全带的卡扣。
一只手臂伸到姜毛萼的后背与靠背椅之间，另外一只手则托住了她的膝盖内侧。
微微用力，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很轻。
原本骨架子也不大，远远看去就很小巧又灵活的模样。
但还是比想象中要轻很多。
因为着力点的缘故，少女的头微微后仰，有些无处着落。
裴砚调整了呵呵姿势，让姜毛萼靠上他们的肩膀。
闻见了她使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很清新的味道，像是夏日的海风。
姜毛萼毫无知觉，窝在裴砚的怀里，甚至他们又换了换他们，把头压在裴砚的肩窝，睡得梗舒服些。
裴砚停顿几秒。
几次呼吸过后，才带上车窗，往小区里走。
-
第二天早上。
姜毛萼醒来的时候，群里的消息已经积累了小几十条，并且还在不断增加的趋势。
从消息列表的预览界面看，是卢从在群里疯狂输出。
姜毛萼喃喃自语，揉揉太阳穴，有些宿醉的头疼。
一时也懒得起床，她翻了个身，捧着手机，干脆点到群消息里。
卢从：【卧槽】
卢从：【你们绝对想象不到我昨天都梦到了什么】
卢从：【我纯纯震惊了啊】
卢从：【@姜毛萼 @纪梨人呢？不要让我在这里唱独角戏啊！】
纪梨：【……你梦见什么了？】
卢从：【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去酒吧喝酒吗？我梦见裴砚来接姜毛萼了，还给她披衣服！！】
卢从：【言情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卢从：【@姜毛萼你看看你在我潜意识里地位竟然这么高，这还不赶紧请一波客，好好感谢感谢我】
纪梨：【……】
纪梨：【有没有一种可能】
纪梨：【你没有在做梦】
卢从：【？】
卢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姜毛萼：……
卢从这么一说，许多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突然破开封印一般，涌入脑中。
姜毛萼这才想出来，昨天是裴砚送她回去的……
她好似还把裴砚认成了小卷毛……
后来她还在裴砚的车上睡着了……
然后她是不是回家的？
记忆的片段一段又一段涌入脑海中，姜毛萼原本在床上惬意舒展的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
她居然是让裴砚抱回去的？
好似还靠在裴砚的肩头蹭了呵呵？？
后来进家门的时候，一步路也不愿意走，还给他指卧室在哪儿？？？
…………救大命。
姜毛萼的脸一寸一寸红透了，只真的太阳晒得要命，两手一抓被子，整个人藏到了黑暗的被窝里。
妈呀！！
她喝醉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事啊？！
原本她就是不经常喝酒的类型，平时公司同事聚餐，也没有互相劝酒的风气，大多数是拿饮料碰碰杯就完事。
这才让她对他们的酒量有了一个错误的预估。
昨天在酒吧点的酒，酒精味并不是很重，味道也偏甜，她就完全当饮料喝了。
再加上昨天又犯困。
姜毛萼完全晓得他们半睡半醒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
她闭了闭眼。
印象中残存的，裴砚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把她扔到床上。
……像扔一颗炸，弹似的。
嫌弃得要命。
……
完了。
再也没脸见裴砚了……
姜毛萼无视了群聊里卢从的无数个问号和艾特，目标明确地找到了裴砚的聊天窗口。
除了昨天晚上裴砚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之后，没有更新的消息了。
姜毛萼躲在被窝里，犹豫半晌，在对话框里编辑：
【不好意思，裴老师，我昨天睡着了，给你添麻烦了……】
删掉。
重新写：【裴老师，昨天晚上真是麻烦你了……】
又删掉。
最后找到一个小鸡仔打招呼的表情包，手指在上面悬浮了几秒。
最终也没有点下去。
……有些不晓得该是不是面对。
还是退出了和裴砚的聊天页面。
回到微信主界面之后，姜毛萼这才发现，微信的第二栏，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数字一。
她带着疑惑点了进去，看到内容时，呼吸暂停了呵呵。
【小卷杨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啊。
小卷杨……小卷毛的微信？
小卷毛来加她了！！
姜毛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立刻点了通过。
姜毛萼：【朴杨老师！！！】
姜毛萼：【啊啊啊终于有你的微信了！！】
姜毛萼：【我是姜毛萼！】
姜毛萼：【小熊转圈.jpg】
朴杨没有立刻回复。
姜毛萼也不是特别在意，把手机熄屏，发现他们穿的还是昨天在外面的一套衣服，就出来换身衣服，又洗了个澡。
清清爽爽的洗完澡，似乎也把昨天那股子尴尬洗去了一点，再回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收到了新的微信消息。
姜毛萼哼着歌，打开了微信。
怔了呵呵。
裴砚的头像上显示了一个数字。
姜毛萼点进去，看到裴砚给他发了一张截图。
是两个人两天前的聊天记录。
就两行。
裴砚：【和房东约好了，周六早上十点看房】
姜毛萼：【好的没问题，我闹钟设好了！】
姜毛萼沉默半秒，抬起眼，看手机上方的时间。
11:37
……完全忘了。
也没听见闹钟。
姜毛萼：【对不起！！我刚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