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揪宋亚轩胸口]蛊寒
背德预警/He
飞鸟掠影的瞬间窥见拂过发梢的夏天,我翻越千山万岭,却发现只能短暂的拥抱你。
不远处烧烤摊混着模糊的喧闹人声传来锅铲敲打的声音,夏天的夜晚没有寒冬刺骨的风,比起白日的酷暑,沁人心脾的凉风拦住夜行归人的脚步,袅袅升起的炊烟平白更生出些烟火气息,平静得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宋亚轩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挂在天边的弦月照出一身寂寥。他掀起眼皮,视线在弯弓似的月亮处停驻,隐约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第二晚,从那个狭小的酒店窗口里所见的几乎一模一样,又或许是他根本没注意,许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月亮了。
来这里多久了?
还有三天就满两个月了。
从陌生到逐渐熟悉,从逼仄的酒店房间到明亮宽敞的房屋,从相看两厌到难舍难分,宋亚轩勾勾嘴角,命运真是个巧妙的东西,能让人朝夕之间从天堂跌落深渊。
小时候总是不懂大人们为何总爱抽得一手呛鼻的缭绕烟雾,灌得烂醉如泥,用疼痛麻痹神经,逃避现实的鸵鸟行径引得宋亚轩嗤之以鼻。直到自己步入成年人之列,悬在头顶的警钟应声落地,因着一个人陷入无比的挣扎漩涡中,他才初初知晓现实的泥泞是能消耗殆尽勇气,逼得人苦不堪言的。
命运为何连半分怜悯都不曾施舍,非要让他和刘耀文走到此处地步。
盘旋的宁静被耳侧的低语打碎,身后紧贴的温热身躯搂住腰身,毫不吝啬温柔。
在想什么?
宋亚轩几乎要在这片温柔中疼出泪来,为什么每逢悔恨到极致时刻,你总爱伸出一只手来拉我,指尖缱绻的爱意又他舍不得再提后悔二字。
他只觉得舌根苦涩,舌尖抖落的每个字都带着皮肉焚烧的疼痛。他听见自己一字一顿的说,你后悔吗?
身体僵住,刘耀文甚至有一瞬的耳鸣,尖叫着冲破他好不容易才隐藏好的情绪。
腰上的手臂蓦然收紧,宋亚轩几乎已经做好了被人强硬着转过身,鲁莽地牙齿磕到牙齿,承受强势到不容拒绝的吻,然后再混合哭咸的泪水,吻到泛起快要窒息的疼才阵放失守,顺着对方的心意说出否认后悔的话。
后悔。
可他意料中的没有来,久到快要眩晕的沉默后,听见身后人压抑低沉的声音。
后悔没有早点把你带回家,后悔没有早点认清你的心意,后悔不知道怎么对你更好一点... ...
字字锥心,控制住许久的眼泪顷刻间潸然俱下,无边的痛意猛然袭来,他颤抖着嘴唇,悲伤到说不出一个字,任由热泪滚滚滴落。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爱我爱到如此善良纯真,感情掐到这般通透无私,明明被丢下的人是你,要一个人无亲无故独自生活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爱得卑微到尘埃有多可怜,多惹人心疼?你知不知道你含着泪,却笑着说让我回去的时候我的心真的都快要被你撕碎了?
宋亚轩死死地揪住胸口,衣襟被滚烫的泪水打湿粘在皮肤上,热意却蔓延到疼到麻木的心脏。他想说对不起,却又像失了声一般,三个字滚到唇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因为他不配,落在刘耀文生活里一束光是没有资格说出这三个字的。
而刘耀文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黯淡人生的一场救赎呢?
他这一生受制于母亲的严苛管教,压抑的家庭环境几乎练就炉火纯青的克制隐忍,处处忍让,甚至一度摧残他的心灵,差点引他误入自卑自贬的歧途。偏偏刘耀文是一汪纯净奔腾的清泉,洗涤卸除周身铁甲,放任其露出桀骜叛逆的阴暗面。无论报复亦或是抛弃一切的爱恋,几乎都是宋亚轩此前从未做出甚至想都不敢想的惊骇之举。
他想,大概他这辈子做出的最最跟随本心的事情就是爱上刘耀文,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勇气。
刘耀文...刘耀文...
他只能反复念他的名字,像是要将这三个字牢牢地刻进血骨里,打上命运的烙印,叫他一生都难以忘怀。
刘耀文将他转过来,胡乱的擦过他的泪水,安慰般贴上他的脸,又在他悲伤的面颊上抹上自己的眼泪,握住宋亚轩捶打胸口的拳头,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像是要堵住他疼痛的泄口。
我在,我在...
我后悔,我好后悔啊... ...
后悔当初任意妄为地一把将你拉进深渊,后悔突然闯进你的生活又给不了你想要的,后悔给了你希望又要亲手捏碎,后悔让你那么爱我又要你眼睁睁地看我走掉... ...
他听见自己接近绝望的说,我不要了,我统统都不要了,你把你的爱收回去,快拿回去啊... ...
刘耀文却将泪水决堤的人抱得更紧,用悲伤去化解悲伤,不行,我们说好不能做逃兵的,谁都不能先放手!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口腔内壁娇嫩的皮肤被尖利的牙齿蹂躏咬破,胸腔里的刮起阵阵呼呼的疼痛,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滚烫的泪水。
我不要你后悔,宋亚轩,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
床板晃得吱呀作响,不太隔音的房间内回荡着极赋媚惑的声音,连每一个尾调都在颤动,刘耀文却从中听出分明的歇斯底里的痛意。
宋亚轩腿快挂不住,仰着头脸颊绯红,眼角挂着泪,却仍然闭着眼在迎接又一轮登顶的极致体验。
在最后一刻时,刘耀文咬着牙从宋亚轩身体撤离,抽纸擦拭干净他的腰腹间,越过地上随意丢弃的衣服进入浴室。床上的人胸口剧烈的伏动,大口喘气,终于累到精疲力尽,连眼皮都不愿意再抬开。
热水从头淋下,穿过发丝,淌过面颊,流过全身。刘耀文站在花洒下仰面,接连不断的水流让他无法换气呼吸,脑海闪过无数画面像走马灯一般。求生的本能使他弯下腰,睁开眼的瞬间张嘴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良久后才从快要窒息的痛感中恢复过来。
暖黄的浴室灯光照得地面暖融融的,他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盯着掌心勾唇笑了笑,却不含一丝温度。或许死,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疼。有一瞬间,一个疯狂极致的想法在他脑海涌现,如果死亡离他更近一步,那宋亚轩会不会就可以留下来。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便打消,他不会让宋亚轩为难,也不会让宋亚轩一时面临两个爱的人离去,会心疼死宋亚轩为自己流泪。他长叹一声,眼前不断浮现这两天的画面。
那日在车站,他回答完宋亚轩问的那句话后,对方就伏在自己肩头失声哭起来。他顿时慌了阵脚,听着对方断断续续不完整的字句,心脏也仿佛被刀割伤千百遍,被宋亚轩的泪水泡得血肉模糊。
他抱着哄了许久,艰难的安慰他的情绪,一点一点拉动他从座位上起来。还没走出车站大厅,之前交谈好的司机师傅突然不知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悄然刘耀文身边,年轻人,不是我没通知你啊,地铁局这几天在搞维修不通车,就算送你去车站,去b市那么远你也去不了。这会天也黑了,路上不好走,要我说改天吧,只要你一个电话我也照样来送你。
什么?刘耀文许久未打开过购买高铁票的软件,上一次还是在他与宋亚轩心意并未想通之时无意瞟见过,今天情况突发,他根本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神经跳着疼,点开查开果然如司机师傅所说一致,烦躁的眉头紧锁,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那师傅,你有什么更好的回b市的建议吗?
司机师傅两手环抱胸前,眼皮眯缝微仰着头,思索片刻后,再看向刘耀文时眼睛里闪着光,这其他方法也不是不行,就是价格贵了点,得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刘耀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凑近一步急切的说,你说。
我送你俩去a市的机场,那里有直达b市的航班。
要多少钱?
司机视线跳跃瞥一眼身后的宋亚轩,又收回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焦急的人,慢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
刘耀文愣怔片刻,脑海里挣扎思考后得出一个结论,不可思议地询问,一千?
他想过司机看他们着急,又仗着是年轻人没什么社会经验肯定会狠狠敲一笔,但没料到心肠会这么黑。
司机微侧过头,视线看向别处,佯装感慨,年轻人呐别怪我出得贵,这一趟过去少说得七八个小时,油费就花不少,又加上高速过路费,我还是送你直达机场还不用担心自己转乘。现在时间有点不早了,好多司机连单都不愿意接,更别说跑长途了,你去外面问问谁还愿意送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现在立马上路。
刘耀文抬眼望一望大厅外黑漆漆的天,刚刚跑来跑去问了许久才找到一位有意向送的,很可能司机会一语成谶。他眸色一暗,钱没了还能再挣回来,时间可不等人,一咬牙正准备开口,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拽了拽衣袖。
刘耀文被打断,转头看见宋亚轩嘴唇紧抿微微摇了摇头,他能读懂宋亚轩眼神的意思。
他不愿意刘耀文为自己去花这无妄的钱。刘耀文现在也还只是一名大学生,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平时吃穿用度的维持仅靠母亲留下来的积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破费。
刘耀文没有肆意消费的底气。
宋亚轩见刘耀文面露难色,站在原地没动,显然是不太赞成自己的想法。眼睛一眨又变得湿漉漉的,刘耀文瞬间软下心来,顺着对方的力道进了厕所隔间。
后背抵在门板上,面前的人双手虚虚的抱着刘耀文腰际,脑袋埋进颈窝像只委屈的小猫。宋亚轩不说话,完全不顾汗水黏腻贴着抱住他。
半晌后,那股反抗的力量才逐渐削弱下来,宋亚轩感受到刘耀文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肩膀被人轻轻握住揉捏,是刘耀文妥协的标志。他这才退开怀抱,抬眼看见刘耀文肩膀衣料处的一片水渍,或许是泪又或许是汗。
他抬起头看见刘耀文眉尾下榻,听见他问为什么。
我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不论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不要急于一时。
软件上提示系统将在三天后恢复正常运营和销售,现在已经过了三分之二,宋亚轩似乎想在这最后三天里拼尽全力做最后的饯别。
细数数这是第几次了,好像不太记得清了。宋亚轩缠着他索要情爱,家里到处都是欢愉的痕迹,像是要遍布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哭声一声高于一声,像是要宣告全世界。
湿漉漉的额发淌着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刘耀文仰起头直视刺眼的灯光,想要从眼睛的酸涩疼痛中获得一丝清醒。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宋亚轩?现在不是世界末日,我们也不是住在黄昏下的废弃筒子楼里,为什么每一次你动情的声音中都渗着淋漓的痛苦,紧紧拥住的瞬间都像一场刻骨铭心的诀别?
关了灯,刘耀文从浴室出来。
床上的人被翻了一个身,身体腾空的一瞬间下意识惊慌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下一秒又安然的闭上。他被刘耀文稳稳的抱在怀里。
床单脏了,两人挤在狭小的沙发上,面对面呼吸都相融。刘耀文在宋亚轩的眼睛上轻轻落下一吻,抵着额头说,轩儿,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吧。
天气炎热,他们买的是夜场票,下午五点开始进场。还没有到时间,门口已经排起长队等候。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母女。小女孩头发扎成小丸子头,戴着精美的发饰,圆润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宋亚轩看。宋亚轩被天真的小女孩可爱到,也眼睛忽闪地回视,嘴角上扬露出笑脸。
小女孩反而不好意思的躲到母亲后面,时不时探出头露出半张微红的小脸。女人摸摸女孩的头,语气十分温婉,跟哥哥打招呼啊。
小女孩害羞着不太敢张嘴,神色看起来很犹豫。宋亚轩主动弯下身开口打招呼,小妹妹,你在看什么呀?
小女孩懵懵的,小声的说了一句听不太清,女人又耐心的让女孩大点声。小女孩才抬起头,自信许多,音量大了些,哥哥好漂亮。
女人些微惊讶一下,而后笑着纠正小女孩,不能说漂亮,要夸哥哥帅气,知道吗?
小女孩抬眼看了看母亲,眼神有点委屈,嘴巴微微嘟起。
没事的,我习惯了。
队伍开始微微挪动,园区开始检票进人了。小女孩紧紧牵着妈妈也开始往前走,话题也便就此结束了。随着人群的涌入,原本空荡荡的园区街道逐渐变得熙熙攘攘,一些热门游乐设施前已经排起短短的队伍,几乎都是年轻人。
大摆锤高高甩起抵达180度的高度,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宋亚轩仰着头望着,咬着唇很犹豫。
面前一只手挥了挥,宋亚轩回过神来,听见刘耀文说,我说过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不是... ...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
一场下来,强度远比宋亚轩想象得更高。他从座椅上下来时手脚冰凉,刘耀文去买水去了,他坐在街边座椅上平复心情。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具小小的身体,是在门口遇见的小女孩。小女孩头上多了一个兔子发箍,衬得人更加活泼可爱,左手紧紧攥着两只气球分出一只,递给宋亚轩。
宋亚轩微微愣了一下,抬眼看见不远处单薄的身影,望见对方视线投过来,女人脸上依旧扬起大气温婉的笑容。他微微致意,大概明白这只气球是为之前小女孩用词不当致歉。
谢谢你,小妹妹,气球很漂亮,但哥哥觉得,比起我,这个气球更适合你。宋亚轩眉眼弯弯,耐心地解释着。他根本没在意那么多,只要是真心的夸赞都不值得动怒。
小女孩却摇摇头,细长的小臂依旧直直的伸着,妈妈说,做了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不能只说一句对不起,要拿出实际行动弥补,别人才不会不开心。
宋亚轩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小女孩执着的眼神,大抵是拒绝不了的,知性有礼的母亲教出来的女儿应该也不会差。
他正抬手接过,手边又递来一份冰激凌。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时,刘耀文已经转了一个方向,抵到宋亚轩嘴边。
刘耀文鼻头沁着汗珠,黑色瞳孔很亮,此刻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好像刚刚捡回主人丢出去的飞盘回来,兴奋的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期待主人的摸摸头的乖巧小狗。宋亚轩一瞬间这样想着,心脏一块变得又软又塌。他就着刘耀文的手,抿了一口抹茶尖尖。
哥哥,你们在谈恋爱吗?
小女孩好奇的凑上前,仰头看刘耀文,一只小手指着宋亚轩,圆圆的眼睛里塞满疑惑。
谁告诉你的?
我看见你们拉手手了,小女孩像是怕宋亚轩听不懂一般,又补充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宋亚轩失笑着看着面前天真懵懂的小女孩,正欲开口,忽的望见身旁的人蹲下身来,微微仰着头看她,那你会祝福我和哥哥吗?
小女孩瞬间喜笑颜开,圆圆的眼睛笑成月牙状,当然,祝你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宋亚轩微微愣住,突然就湿了眼眶。他却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看见两人像交换信物一般,刘耀文将拿着的另一份冰激凌递给小女孩,手里却多了两只气球,小女孩双手捧着情绪高昂地道谢,然后撒欢似的跑开了。
刘耀文转头看见宋亚轩眼角泛着点点泪光,抬手用拇指抹去,怎么了?
宋亚轩俯视蹲在面前的人,原来一米八的大高个蹲下来也可以小小一坨。他眨眨眼,抿着唇收住情绪,该笑的日子,他不该哭的,没事,就是风迷了眼。
那好,快把这个吃完,吃完我们去坐旋转木马。
宋亚轩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快要融化的冰激凌,望一眼不远处站满了家长和小孩的地方,神色犹豫的回话,可是去坐的都是小朋友诶。
刘耀文淡然一笑,将气球一头的绳绑在宋亚轩的手腕上。宋亚轩晃晃手臂,抬头看一眼头顶随之摆动的气球,有些不解。
这不就有入场券了吗,小朋友。
两人把不刺激的项目都玩了个遍,还一起拍了大头贴。刘耀文把洗出来的照片攥在手里反反复复仔细看了好几遍,像是宝贝一般小心的放进兜里捋平,又是怕皱了,又是怕丢了。
累吗?宋亚轩撩开对方的额发,自然的用纸巾悉数擦去细密的热汗。
对方仍然沉浸在喜悦里,眼里泛着兴奋的光,正欲开口说不累,话到嘴边又变了样,累了,我们去椅子上休息一会吧,待会儿有灯光秀。
他差点忘了,这两天放纵过度,宋亚轩处于被承受着一方,大多数时候是对方要比自己体力消耗更多。今天从进园后就几乎一刻没停地排队玩乐,到现在宋亚轩的体力自然是快消耗殆尽。
木制长椅坐下四人绰绰有余。长椅的一头坐着一位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和长裤。对方坐的板正,远远看上去让人莫名有种不易接近的端庄感。
两人刚刚坐下,飘着的气球就不小心卡住枝丫上,系在一端的宋亚轩的胳膊也被迫悬在半空。等刘耀文将宋亚轩解救出来,一转头看见身旁的男人正注视着他们,宋亚轩瞬间有些窘迫的脸红,和男人微微致意才坐下。
两位是情侣吗?
男人本并未投掷过多关注到身旁两人身上,因着刚刚的小插曲,又加之对方身形与故人颇有几分相似,浓重的思念驱使下才多看了两眼。直到两人亲密的贴脸和牵手举动冲击过大,鬼使神差下也未想起分寸礼仪就贸然发问。
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刘耀文一瞬间变得警惕,牵住宋亚轩的手也不自觉紧了两分,目光紧追着男人像是防备。
怎么,有事?
察觉到另一位男生对自己的敌意,即使之前的问话并未得到答复,心中的猜想也都被坐实。
男人摇摇头,喃喃了一句,好羡慕你们。
宋亚轩直觉对方并无恶意,轻轻捏了捏刘耀文的手背,示意他不要那么紧张,但身体还是向刘耀文近了些。
叔叔,你也来游乐园玩吗,怎么没看见你的家人呢?
宋亚轩没存什么心思,本能客套地说了两句,以为得到的答案无非是家人都去玩了他留在这里休息一下。
对方却开口说,我不是来玩的。
宋亚轩有些诧异,看对方的相貌和身形应该不太年轻,尽管男人至死是少年,但论气质,宋亚轩也突然意识到娱乐应当并不会是对方的主要目的。
那你是... ...?
对方却突然低下头,我是来带他看灯光秀。
宋亚轩这才注意到对方手里一直拿着一个东西,看上去是一个证件,黑色磨边证明东西已经有些年头了。他刚刚看清上面是一个男子的容貌,忽而又听见对方说,他说他喜欢耀眼的东西。
这是... ...你的爱人吗?
男人浑身微怔,再抬眼时目光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宋亚轩不太能分清其中成分,但明显感觉比方才多了几分生气。
你... ...是第一个这样称呼他的人。
耳边响起一道声线,一直未开口说的刘耀文突然神色认真的问,能给我们讲讲你和他的故事吗?
男人缓缓的仰起头,像是陷入回忆。
那时候,我还是个军校大学生,才进去那一两年我并不安分。碰见他的那天晚上,正在放假,我没有回家,留在篮球场打球和别人起了争执,对方找来他帮忙。说来好笑,才看见他的第一眼,我觉得他弱爆了,事实却是我败了,为此,我还记恨过他一段时间,因为他让我丢脸了。
从那之后我一直都关注他,我才发现他其实很有才,不仅身体素质好能力强,有许多荣誉称号,人缘好唱歌好听还会吉他,在人群里是耀眼夺目的存在,和他比起来我才是弱的那一个。
大学毕业后,我们被各自分配到了不同的岗位,我本来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可谁知道三年后我们居然又重逢了。
男人渐渐侧过面看向宋亚轩,目光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组织上派我去出一次特别行动,因为任务十分艰险,先召集我们集中训练了两个月,到了那里之后我才知道他是这次行动的组长。重逢时看见他还是那么优秀,我非常自愧不如,所以我想努力追赶他的脚步,我每天训练结束后还会多加练一个小时,他带班很累却依然会留下来陪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人真的一点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那两个月里和他一起训练,一起同吃同住,别人不知道他的习惯我都知道,别人没见过他的表情我也都见过,我才发现他越来越特别,已经特别到别人永远无法代替的地步,在我心里他已经是最耀眼的存在。后来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替我挡了一刀。
男人手指动了动,停在腰部的地方,表情也逐渐变得坚定,血止不住地往下流,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样,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才确定这辈子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他了。
那后来呢?
男人笑了笑,目光逐渐染上悲恸后来,出院之后,他说让我等他,等他父母同意了我们就在一起。我等了他五年,等来了他在戒同所被折磨而死的死讯。
他们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甚至连一点遗物都不给我,这证件还是我去他生前就职的警局求来的... ...
他都还没听我说一句爱他就走了... ...
男人逐渐垂下头,手指摩挲着证件照上的少年,他爱的人,永远停在了鲜活的二十几岁。
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他吗?
忘,怎么忘?我这条命,是用来爱他的。
漆黑的夜幕中骤然闪出一片绚烂的灯光,彩色的光束穿过水柱,在游乐园的喷泉池上方交织舞动。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流动的人群逐渐停下来驻足关上。男人似乎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收起悲伤的面容,匆匆和两人道别,而后起身快步跑到广场中央,寻到一处极佳的观景地。
刘耀文目送这男人的背影,轻快的脚步像是去见思念已久的恋人,看见男人逆着光孑然一身没入人群,最后在一块高处站定。痴痴的身形不过四十岁的年纪,他却好像已经看到对方迟暮之年的背影。
一整天拼命克制的悲伤突然在这一瞬间如洪水般猛烈袭来。再过十五分钟,灯光秀一结束就要闭园了,他还没能来得及带宋亚轩坐上摩天轮俯瞰绚烂的灯光,还没得来及在最高处亲吻宋亚轩。
泪水止不住地开始涌,他抬起手一遍遍擦拭,眼前也仍一片模糊。
怎么回事,明明说好了今天要开心的?
宋亚轩感受到身旁人情绪的失控,慌忙地去擦,晶莹的泪水濡湿整张脸。他只看见刘耀文鼻头红红,全然不知自己何时也早已泪流满面,一出声是令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哽咽。
在灯光秀即将结束的时候,刘耀文终于看清宋亚轩瞳孔里绚烂灯光的倒影,捧着他湿润的面庞说,宋亚轩,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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