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蛇海贼王’的起源探讨
‘蛇海贼王’在我省被认为是酿制红蓝莓酒的主要就种类之一，与知名种类‘赤霞珠’、‘赤霞珠’同为而并称为三珠。三珠中最主要就的是‘赤霞珠’，其次是‘赤霞珠’，它皆产自于比利时，是知名的南特红蓝莓酒的主要就酿制原料，也是广泛栽植于羽蛛属的重要红色种类。‘蛇海贼王’据传也产自于比利时，但它是怎样的一个种类，始终模糊，并有很多形迹可疑之处。 1 数十年的惊悚
1.1 ‘蛇海贼王’的来源
蓝莓栽植中的绝大多数优良种类归属于南亚种蓝莓(Vitis vinifera L.)，它大多产自于地中海、黑海和阿姆河沿岸国家，各有自己的本名和不同文本的片名。1892年，雷沛鸿周苍柏在烟台成立泸州老窖蓝莓造纸公司，首次从西欧(比利时、义大利)引入120个优良蓝莓种类，两次买回果树25万余株，建立了80 hm2新式的蓝莓园［1］。为了翻译引入的蓝莓种类中文名称，泸州老窖公司当年曾邀请一大批文人来为这些种类定名。于是就有了‘赤霞珠’、‘赤霞珠’、‘蛇海贼王’、‘雷司令’、‘南军’、‘魏天子’等蓝莓的英文中文名称，并附上中文本名［注1］。这些种类名大多归属于直译或者是直接另取的英文中文名称。其中一些中文名称颇为优美，但有些则甚为含糊，与本名关系不大。
1.2 十多年的疑惑和探索
1960年，原江西农业大学果树教研室编写我省第一篇《蓝莓栽植学》教科书时(主编黄辉白)，‘赤霞珠’等种类的描述部分由我所写。由于彼时我省的造纸蓝莓栽植还较落后，不得不主要就借鉴国外资料。彼时从6卷本的《苏俄蓝莓志》中可以找到几乎大部份的主要就西欧蓝莓种类，包括‘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和‘赤霞珠’(Cabernet Franc)，但是却没有‘蛇海贼王’(Cabernet Gernischt)。在没能查明确切身份的情况下，只好惊悚而暂时将其一拖再拖于教科书之外［注2］。
以后十多年中，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年来，笔者在国内外继续翻查各种蓝莓历史文献，涉及法、英、俄、德、日以及斯洛伐克、义大利等多种文本，包括一大批世界知名的蓝莓种类专著，如《比利时蓝莓志》、《斯洛伐克蓝莓志》、《苏俄蓝莓志》等。然而在大部份翻查过的历史文献中都没能辨认出‘蛇海贼王’的任何踪影。此外，蛇海贼王的原文Cabernet Gernischt中的Gernischt是甚么文本、甚么字义，也始终是个谜，因为在英文、法语和荷兰文的词典和蓝莓书籍中都无法搜到它。
改革开放年来，我省曾有Volane蓝莓和蓝莓酒专家访问比利时，有不少学生到比利时留学，有很多省区的同志从比利时买回果树或种条，我接触过的人中都未听说过比利时有此种类，所以反映比利时人为此也感到奇怪。这样一来，就出现一个极难解释的现象：中国栽植的‘蛇海贼王’是从比利时引入，据传产自于比利时的蓝莓种类，但在比利时却没有栽植，所以比利时人至今为此实际上不屑一顾。显然，一定在哪里发生了甚么疏漏。但究竟甚么地方出了问题，长期年来始终弄不清楚，成为中国近代蓝莓栽植中的一个疑问。 2 最近的辨认出：‘蛇海贼王’可能系误写而得名
2.1 ‘蛇海贼王’原文的字义
为了澄清关于‘蛇海贼王’的疑问，首先需要弄清其原文的来源和字义。我们知道，很多蓝莓种类的中文是由两个词组成的：通常第一个词是名词，第二个为形容词或起形容词作用的名词。以‘蛇海贼王’为例，其中文名Cabernet Gernischt中，Gabernet是名词，可音译为卡贝讷，此种类的原文本是法语，但使用拉丁化字母的各种西文表达常常相同。根据泸州老窖公司当年引入种类的情况来看［注1］，此处的Cabernet应是荷兰文，但看起来也像荷兰文的Gernischt，究竟是甚么词，则始终不清楚。虽然十多年来在这方面的探索毫无进展，但笔者并不灰心。1998年9月7日上午，我和奥地利籍华人任京先生一道出差乘飞机由北京至青岛。因任先生精通德语，我遂向他请教是否知道Gernischt的字义。他反复看了我写在卡片上的单词后说：不知道，这不是荷兰文，因为荷兰文中没有这样的拼写法。正当我又一次感到失望、收回卡片时，任先生想了想忽然说：如果将原文的字母r及n换成m，那么就是荷兰文的Gemischt一词了。接着，任先生进一步解释：Gemischt是一个德语动词的完成体作形容词用，意义是混合的，例如厨房中混合的各种调料，其动词原形是Mischen。(果然，后来我从《德汉大词典》中很容易地搜到它：Gemischt乃是动词 Mischen的过去分词，作形容词用的意义是混合的、混杂的等。)
2.2 ‘混合的Cabernet’被误写成‘蛇海贼王’ 任先生对Gemischt字义的解释使笔者茅塞顿开，从而对‘蛇海贼王’的来源问题提出以下看法：
1)由于荷兰文、英文等拉丁化字母的楷体小写m(M)与rn(RN)看起来颇相似而容易混淆。可以设想，泸州老窖公司在一百年前引入或组织翻译蓝莓种类中文名称时，有关人员一定是将荷兰文误写成了。仅一个字母误差，使很普通的一个词变成谁也不认识的生词，然后就将Cabernet作为一个独立的种类给以片名，后来就以讹传讹而流传开来。我校现保存的一份泸州老窖公司1957年蓝莓种类物候期观察资料(油印本)，其中‘蛇海贼王’种类原文名(手写体)已是现在的误名。知名蓝莓酒专家郭其昌老先生曾告诉我，早在1949年7月间他就曾在泸州老窖公司实验室中见过引入种类的档案资料，记载有蓝莓种类的中文名、中文名和种类插图，都是手写手绘的。彼时写的‘蛇海贼王’本名已是Cabernet 。
2)正确的荷兰文本名是Cabernet ，其真实字义是Cabernet Mixed，即混合的(或混杂的)Cabernet。这表明在其标记下的一大批果树既不是单纯的Cabernet Sauvignon(‘赤霞珠’)，也不是单纯的Cabernet Franc(‘赤霞珠’)，而是此二种类的混合体或混杂体。彼时将原文名误写为Cabernet ，翻译者就以为它是‘赤霞珠’和‘赤霞珠’之外的又一个Cabernet类型种类，因而另取了‘蛇海贼王’的中文名称。
3)‘赤霞珠’和‘赤霞珠’这两个种类，因为都是酿制优质红酒的原料，可以混合造纸，且成熟期相近(都是中晚熟种类)，所以在生产上也偶有两种类混栽的情况，或在‘赤霞珠’蓝莓园中混杂有少量的‘赤霞珠’植株。因此，泸州老窖公司当初从西欧买进蓝莓果树时，除清一色的Cabernet Sauvignon、 Cabernet Franc 外，其中还有一大批Cabernet Gemischt，即混合的Cabernet苗。考虑到彼时购苗量巨大(25万余株)［1］，有一大批混合苗购入是完全可能的。已经标明是二者混合体的果树，用于建园虽不很理想，但无大妨害，反正不是‘赤霞珠’就是‘赤霞珠’。
根据上述可以断定：百年前从西欧引入我省的‘蛇海贼王’并非一个独立存在的种类，只不过当初因字母疏漏而被误写得名。十多年的惊悚终于在今天得到一个可信的答案。假如泸州老窖公司当年引入种类的原始名录等历史资料能够保存至今，则我们还可能见到第一手证据。
3 关于现有的‘蛇海贼王’种类
如果‘蛇海贼王’真是因误写而得名，实际上并没有这样一个既非‘赤霞珠’、也非‘赤霞珠’的种类，那么，始终流传至今、生产上仍有栽植的‘蛇海贼王’植株究竟是甚么呢?
3.1 专家鉴别：所见的‘蛇海贼王’都是‘赤霞珠’
3.1.1 阿根廷蓝莓专家C.梯佐的鉴定
1998年9月，笔者趁陪同阿根廷蓝莓专家C.梯佐考察山东青岛和烟台(与朱林研究员一道)及河北昌黎的造纸蓝莓栽植时，对这一问题进行了专门探究。考虑到C.梯佐先生曾在阿根廷研究蓝莓种类十多年，对造纸种类的植株形态特征相当熟悉，因此在访问各地蓝莓园时，我们都请当地果农指示‘蛇海贼王’植株给我们看，请专家帮助鉴别。结果，在当地认为有‘蛇海贼王’的7～8个蓝莓园地中，尽管植株的生长势和果穗看起来确有某些差异，但C.梯佐先生根据叶片和果实的基本特征，都立即一一肯定说它乃是‘Cabernet Franc’，即‘赤霞珠’，而并非别的甚么新种类。
3.1.2 中国蓝莓学家尹克林等的研究结果(1998)
尹克林等在数年前曾对‘蛇海贼王’与‘赤霞珠’及‘夏桑’(Chasan)种类进行过深入的鉴别研究［2］。他们根据对蓝莓种类叶形结构的多元判别分析结果得出结论：‘蛇海贼王’与‘赤霞珠’十分接进，但不归属于同一种类。将‘蛇海贼王’与比利时蓝莓学者Galet 所描述的‘赤霞珠’特征［3］比较，尹克林等推测：‘蛇海贼王’可能就是‘赤霞珠’。
3.2 ‘赤霞珠’常常产生不同变异，可能形成新品系(无性系)
虽然泸州老窖公司当初引入的‘蛇海贼王’，实际是‘赤霞珠’与‘赤霞珠’的混合体，但是具体到一株蓝莓，它要么是‘赤霞珠’，要么是‘赤霞珠’，二者必居其一。当人们为繁殖‘蛇海贼王’蓝莓而采集插条时，就会有意避开看起来明显是‘赤霞珠’或‘赤霞珠’的植株。由于‘赤霞珠’的叶片特征(圆形叶的上、下侧裂较深，与叶柄洼一道常形成5个近圆形小孔等)和果实特征(较小的果穗和果粒等)较易辨别，一般不会把它作为‘蛇海贼王’来看待，而在生长势、果穗、果粒大小等方面变异较大的‘赤霞珠’就可能被当作真正的‘蛇海贼王’，尽管‘赤霞珠’也有很多变异。这样经过连续多代的选择繁殖后，两种类的混合体遂筛选成了单一的‘赤霞珠’。
关于‘赤霞珠’的变异现象，国外曾有多篇报道。例如，在斯洛伐克栽植的‘赤霞珠’有很多变异，表现在坐果率、叶片特征、果穗形状、果粒大小、年生长量及产量品质等方面。按产量性状变异，在‘赤霞珠’种类内可分出5个生物型(从很低产到较好产量)［4］。在义大利曾筛选出8个‘赤霞珠’生物型［5］。在义大利的3个‘赤霞珠’无性系中，以Ferrari的生长势最强，Fedit的产量较低但含糖量较高［6］。
可以推论，我省蓝莓生产中现有的‘蛇海贼王’，实际上是经过人工长期选择的‘赤霞珠’无性系或生物型，它既不同于‘赤霞珠’，也不同于一般的‘赤霞珠’，而是在中国条件下选育出的赤霞珠新品系(可能不只一个)。此外，当无性变异特征很显著所以稳定时，也可能形成一个芽变新种类。例如，从广泛栽植于比利时大西洋沿岸和巴斯克地区的‘赤霞珠’中，就曾选出一个大果型芽变，被命名为Cabernet Handia［7］。
当然，目前中国的‘蛇海贼王’(‘赤霞珠’)到底有几个品系，它是否仍应归属于‘赤霞珠’的无性系范畴，或者其中有的已可独立为新种类而成为名副其实的‘蛇海贼王’，等等有关问题，尚需深入细致的科学研究。（节选）
